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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桥乡与板栗树的情缘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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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桥乡是蕲春县最北面的一个乡,长久以来,全乡约有三分之二的居民依赖种水田,约有三分之一的居民靠山吃山,围绕着山林、旱地讨生活。这里田地的土壤多为粘土和砂土,称不上肥沃,世代农民只有凭借多洒汗水,多劳动才能获得一些农作物济家。乡境东北方位的古角山高高耸立,山的另一面是被称为鱼米之乡的安徽省太湖地区,险峻的古角山阻挡了向桥农民们出省走向外部世界的欲望,全乡农民多是背朝东北山峰,面朝西南方县城漕河,一年四季埋头耕种,乡民们世代都很驯善。在改革开放之前,生意不好做,做生意成功的极少,落泊潦倒的多,因此安心种好田地,是世代向桥人的农民本份,也渐渐成了评判一个村民是良是莠的人品标准。

以前,向桥乡每户人家里都有十张以上的锄头,每年用坏了又请铁匠加铁再锻打,每天天亮就出门挖地、锄土,向*土里奋斗,在土里刨食,是很多人一辈子的梦想信条。若是有不成器的年轻人不愿意拿锄头上地,村里好些老农民就语重心长又严厉地批评他:“你看看古角山,高不高?汉种尖,唐种腰,咱种田人,不低头挖地种田,那就是游手好闲的二流子!”所谓“汉种尖,唐种腰”,是说在汉朝的时候,向桥农民种地种到古角山的山尖上去了,唐朝的农民种地种到古角山的山腰上了。这话虽无法考据,但可信度却颇高。

因为长久以来,在人民的眼之所见内,农民的发展,其实就是开荒垦地面积的扩大,在向桥乡农民的血液里,流淌着强烈的垦荒基因,在八十年代里,每个村里最难做的工作就是护林员,全乡的农民都在与他们打游击战、暗战。厚道的农民们因为某件事所逼迫,愁苦烦闷,口袋里掏不出解决事情的钱,多是操起弯弯的挖锄,忿忿地走向屋后的山林,走向自己放牛时物色好的偏僻地方,狠狠地挖了起来,向土地发泄不平。今年在这里种上一棵南瓜或葫芦,到明年就顺势扩大成一小块山地,到后年,也许就可以在这里收获一千斤洋芋……任凭村里的护林员怎样凶狠,咒骂,农民多是不为所动,就像赌徒离不开牌桌,瘾君子对鸦片的思念一般,农民对土地的深情,是梦魂萦绕的,如果要去人为断绝,那也只是如抽刀断水水更流。

春夏两季下雨时,各村汇流到白水河的洪水,浑浊浑浊的,像*河里的水一样,大雨把山上的土冲跑了。雨止后,白水河里沙子倒是多了起来,铺满河床,那时候没人有钱修楼房,沙子是乡村废物。沿县城漕河上向桥,河道里*沙漫漫,两边的山林年年颓败不堪,逐年稀少,于是领导们对此有极大的意见。乡村护林员与农户们势不两立,可也无济于事,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,护林员再凶狠,也不能把农民杀了吧?阻止农民们上山开荒,是一个十分光荣但是无法完成的任务。

后来经多方人员的深深思考,新的解决办法出来了,*府为各塆村运来板栗树苗,各小组免费分给各农户去种,如果不种,有一个温柔的处罚办法,扣你家的水利分。农民们对于免费的东西,是来者不拒的,家家户户欢喜地栽种板栗苗,没有谁家扣了水利分,这项善*,获得了乡民们百分之一百的贯彻落实。

向桥乡的农民,对于板栗树并不陌生,从某种历史渊源上来说,向桥乡是板栗树的故乡,也是很有根据的。板栗树很耐土壤的贫瘠,在结果期间也不用洒药,这是一种能艰苦奋斗的果树,颇具向桥乡历代农民的风骨,在白碜碜的砂地上,板栗树能长得绿荫荫笑盈盈的,在长不出任何农作物的*毛骨山地上,板栗树也能枝繁叶茂地成长。向桥乡的土地都比较贫瘠,伴土地为终生的农民们把各类农家肥视为心头宝贝,对于耗肥的各类果树,以前的农民是不愿意栽种的,尽管向桥的气侯条件适合种植很多种的果树。

手巾庵是向桥乡的佛教圣地,位于一座比较高的山中,在去朝拜的公路边,也就是原宋树村境内,有几棵板栗树,在贫瘠的山石间盘根错节,那树姿虬劲古朴,生机旺盛,一棵板栗树竟占有半亩面积之大,这板栗树有多少岁了,怕是没有人能准确地说出来,凭估计总有近百年的历史吧。原枫树村的板栗在向桥乡知名度最大,枫树村是向桥乡平原水稻与高山林木的结合地,景致最为独特。枫树村的山以高出名,著名的“黑桃尖”景点就是坐落在此处,枫树村的高山多是坚硬的黑黝黝的大理石,农民的锄头挖不动,二者相击要冒火星,故枫树村原始风貌保留得多。板栗树也因为在此处不与农作物争土地,得以栽种得多,农民们没有功夫去伺候它们,相伴山间巨石的板栗树像野树一样,年年开花,年年结果,在改革开放之前,可算得上向桥产量最大的水果。枫树村人走亲戚,常以山间采摘的红黑色板栗相馈赠,各村民众口口相传,在无意间塑造出了枫树板栗的品牌。

随着时间的流逝,落实到农民头上的*策越来越宽松了,向桥乡年轻一代的人,不再感受到古角山对心灵的阻挡,也不用在破旧的家门口,扬尘的村道上向遥远的漕河县城痴痴观望,他们的出路宽广着。堂屋里代代相传的那一排铁锄头,不用再扛再握了,国家的东南沿海各城市里,有着大片的他们的用武之地。他们从外地回向桥,当看到白水河两岸是层层块块的*土旱地时,心情难免压抑难受,如若是一片青葱翠绿时,会让人的眉头舒展开来。

向桥乡当年勇力开荒拓地的最后一代的农民们,都已经垂垂老矣,弯弯的挖锄,扛在肩上,他们也感到与时代的风貌很不谐调,自惭形秽,特别别扭,抡起挖锄去山坡挖地,原本结实的手臂渐渐越来越吃力,气喘吁吁。算了,人老了,挖不动山土了,就全种板栗吧,现在孩子们都会从外地汇钱回来济家,这开出来的地也不用去种*豆、绿豆换钱了。

大自然的力量是很强大的,在没有人力干预的情况下,只过几年时间,向桥乡好多的旱地恢复成了山林,这与护林员的工作是没有关系的。只是你如果走近看,这些茂盛的山林里,在各类藤蔓的遮蔽之下,生长着一排排人工栽种的板栗树,快有碗口粗了。好在板栗树耐野生,在没有人照料时,它们也能正常地生长,与众野杂灌木和乔木相竞争,到每年的七、八月份,这些板票树也不辜负天时和大地,也长出了累累果实。只是它们的主人家现多已远离它们而去,去城里了,离这里迢迢几千里,不可能在烈日炎天回来上山采摘这些板栗。于是,这些自生自长、孤独的板栗树就成了公众财产,山间的松鼠也有份,谁上山都可以采摘,成了农村山歌飘荡的共产主义乐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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